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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當李承乾的小夥伴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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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白雪皚皚, 冬日的寒冷已經席卷了整個天地,阿玉家裏,早就砌起來的火炕開始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哦, 也不能說阿玉家, 事實上, 在阿玉將這火炕在初冬帶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凡是感受過這溫暖的,沒有一個不被征服,如今京城大半的勳貴人家,甚至是宮裏,都已經用上了這個冬日取暖神器。

知道唐朝時候, 女孩子嫁人最重要的嫁妝是什麽嘛?嘿, 是床榻啊, 就是木頭的,三面後圍欄的那種, 只是比現代的矮了些, 搞得和比小茶幾都低。不過我們要說的不是這個,提出床榻是因為, 從外形上來說,這榻和炕還是挺像的對吧, 所以大唐人接受火炕那真是分分鐘的事兒。

甚至更因為他們平日習慣了跪坐的關系,這火炕還被明晃晃的建造到了堂屋裏,這往地下多挖半尺, 建個低矮火炕,不管是處理公務,還是接待來人什麽的,都是相當的有臉面。若非那太師椅什麽的,經過了好幾個月的使用,已經證實了對腿腳的作用,這會兒估計椅子什麽的,他們看都不看一眼了。看,這會兒就是太子他們來阿玉家,也習慣性的脫鞋上炕,動作熟練度就很說明問題了。

“阿玉,這靴子……我怎麽瞅著怪怪的?左右都快看不出來了,還這麽臃腫,太難看了。”

李泰一伸手,就把阿玉剛拿出來的一筐鞋子拿到了手裏,一個勁的翻動著,越看越嫌棄,皺著眉頭對阿玉的審美表示了一下鄙視。表情太明顯,這讓阿玉裝看不到都不成,可他能說啥?確實這雪地靴真心不怎麽好看,式樣更是粗糙的很,和外頭那什麽尖頭靴,細長靴都不能比,可他能不穿嗎?

長安在北方,冬天是個啥情況,這都不用多說,讀一讀那些唐詩,比如賣炭翁什麽的,大家就都明白了,冷成這樣,這讓阿玉渾身都有些不舒坦。老實說他這日子過的,啊,實在是不容易,你看看啊,雖說從開封到西安,真說起來也算是在同一條緯線上,這氣候應該一樣,可親們,相差幾百年啊,這氣候怎麽可能真的一樣,若是時空真這麽講規矩,那後世暖冬還會發生?明末小冰河還能出現?所以啊,阿玉那是冷冷熱熱的,總是一世又一世不斷地在折騰。當然了,這和當初什麽嘉興到山東,揚州到福州的已經好了很多了,阿玉他也知足。

你說他怎麽折騰?氣候他沒本事管,自己他總能多管幾分吧,屋子裏冷?那就上火炕。沒有棉花走出去冷?那就整皮子。腳上冷?除了雪地靴他真心不知道該找什麽用了。

說起這皮子,靴子,阿玉真是想嘆氣,是以前他日子過得難得時候,比如阿飛那時候,楊過那時候,這皮子確實是很不錯的東西,又能賣錢,又能保暖的,看著就歡喜。可是親,這會兒他可是貴族,貴族!還是擁有大唐縣男爵位的貴族,丫丫的,這混的居然連大宋低等武官都比不上了,連一件棉襖都沒有,這怎麽想想就讓人心酸呢。

你說什麽?白疊布?木棉?對,大唐是有白疊布,不過對不住,那是高昌國來的貢品,真說起來,這東西從漢朝就有了,史記中就有記載,可問題是,這東西沒人種啊,人高昌國還靠著這當貢品混點好處呢,能傳給你?沒種子沒技術,你說能有啥想法?

至於木棉?那東西倒是屬於國內,可那是廣東廣西地界的特色產品,雖說秦始皇開始就開發百越,可一直到了唐朝,那地方基本還是屬於本地少數民族,比如僚人的地盤,這特色的木棉自然也沒可能傳到北方。即使有,那也種不活,因為那是熱帶品種;即使種活了,或者大量收購來了,中國的木棉除了充當填充物,也沒有織布的可能性,這絕對是品種造成的。

說這些你還別不信,宋朝以前,絲旁的“綿”字是主流,而“棉”那只有白居易等的詩裏頭看到過。正式被運用是從《宋書》開始的。可見棉花的傳入有多晚,甚至有後世研究表明,南北朝時期才開始在邊疆種植。而大量傳入內地,基本在宋末元初,至於棉花的全國推廣則要歸功於我們的乞丐和尚皇帝朱元璋,若非是他用強制的方法推行,這棉花……

從中我們不難看出,我們國家珍稀動物滅絕其實真的是有原因的,這些動物為中華大地的百姓保暖付出了多沈重的代價。還有那些什麽柳絮,什麽蘆花,用柔弱的身軀保護了多少人……文青了啊。反正阿玉覺得,古代人壽命不長,或許和常年受凍也有不小的關系就是了。

雖然阿玉壽命已定,只有四十三歲可活,可只要想想還有以後那麽多年要受凍,阿玉覺得他的骨頭都有些發寒,所以啊,發明創造什麽的,真的沒搶風頭的意思,只是不想凍著而已。

“不好看?不好看怎麽了,暖和就行,外頭那皮靴子看著是好看了,可你看看,毛都弄幹凈了,皮貼著肉,能不冷?而我這個不一樣,這麽些毛裹著,就是外頭那皮子被冰了,裏頭也隔著。

來,太子,你試試,我讓人做了十來雙,這雙你應該穿的下。你們幾個,也別光顧著漂亮了,你就是光著身子,那也是皇子,這麽瞎講究幹啥,什麽都沒暖和要緊。”

一框子鞋都遞到跟前了,這幾個皇子即使是為了給阿玉的面子,也不好不試試,再說了,人阿玉說的那麽實在,他們聽著又那麽的順耳,怎麽可能有意見,所以即使看著那鞋子還是感覺十分的嫌棄,可手卻還是接了過來,尋了合適的尺碼,往自己腳上套。

這一套,他們可就再也舍不得脫下來了。

“哎呦,這鞋,這些可真是暖和啊。”

剛才還說醜的李泰最胖,這一套上去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讓那火炕一熏,就有些出腳汗了,腳心熱乎的,整個人都覺得舒坦。對著阿玉和自己兄弟,他看錯了這鞋也沒什麽可丟臉的,更要緊的是,如今因為跟著阿玉廝混的久了,雖不至於像是阿玉那樣,臉皮厚道長城拐角的地步,可也絕對是屬於那種占便宜不怕丟臉的那種。所以啊,立馬就開始恭維起來。

“阿玉,你腦子就是不錯,這裏頭的毛裹著果然特別好,又軟又暖的,反正你還有這麽多,我再挑兩雙?都不擠腳,寬大些果然有道理。”

腳上一雙不夠,還要挑兩雙?呵呵,這貪心的。不過他這已經算是皮薄的了,看看,另一頭李承乾和李恪,那是連話都沒說就開始翻動那個竹筐了,至於李佑?今兒沒來,不過不要緊,為了多拿多占,李承乾已經十分自覺的將宮裏的弟弟們可能穿的下的尺碼都各選了一雙放到一邊,嘴裏還說著:

“阿玉,你真是有心了,做了這麽多,我瞧著連十弟能穿的都有了。”

呵呵,阿玉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家老十?今年是六歲吧,老十一,十二,前兩年就早夭了,十三要到明年才出生,這是宮裏的皇子的鞋都想著從他這裏拿?你怎麽就這麽大臉呢?估計若不是公主的鞋子從他這裏拿有些不好,男女大防上容易被詬病,那一溜的公主的鞋子他也得備著?

“太子啊,你宮裏別的沒有,針線上的人總是有的吧,皮子好像也不缺吧,你這……這可是我準備了送人的,你這樣,我今年的年禮怎麽辦?你給出嗎?”

別以為你是太子,這麽說了,阿玉會認命吃暗虧,

“啊,這樣啊,我記得我那裏還有些上好的羊皮,估計五張不成問題,老三,老四,你那裏呢?”

“昨兒我得了些雪兔的皮子,不過那東西做鞋子是不是奢侈了些?我讓人去收點野兔的皮子吧,十張夠不夠?算了,二十張吧,那皮子實在是小了點。”

“羊皮我也有,大概四張。”

真不愧是兄弟啊,這就立馬配合上了?為啥都給羊皮?兔皮?還連雪兔都不舍得給?雖然他這裏的也多是野兔的皮子,可你這是不是太小氣了點?好歹他也出了人工的。

“吶,阿玉啊,我們三個加在一起,數量也不少了吧,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

不會吃虧?你知道做一雙雪地靴要多少皮子嗎?這點皮子,能夠啥?阿玉計劃裏當年禮送,怎麽也要幾十雙的(親戚太多,沒有計劃生育的朝代……)你這手筆這麽小氣,你爹知道嗎?太丟你們皇子的臉了吧。

許是阿玉不滿意的臉色太明顯,李承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又在那框子裏翻選了半天,尋了兩雙大的出來,舉了舉說到:

“這雙父皇估計能穿,還有這個,祖父應該也合腳,我幫你送上去,到時候父皇那裏再問問,他那裏皮子比我們多,我幫你多要點,送禮什麽的,還是用羊皮更好些吧。”

好吧,總算是有點良心,阿玉想想宮裏那些上好的皮子,心裏平衡了,只是他這裏剛平衡過來,那搶劫的又來了。

“阿玉,阿玉,那鞋子,鞋子還有不?”

橫沖直撞進來的,都不用聽聲音就知道是誰,程處默這個最不客氣的來了,阿玉下意識的就想將箱子藏起來,這要是讓他也一並開搶,那他的年禮是真的不用指望了,家裏才幾個人?這要做到什麽時候去?可惜啊,動作還是慢了點,那家夥已經進門了,風一樣,一進來就脫鞋要上火炕,不過立馬就被鎮壓了。

“程處默,你個大臭腳丫子,幾天沒洗了,臭死了,別過來。”

半大小子的臭腳那味道……實在是太銷魂,李承乾捂著鼻子,李恪拼命往後縮,李泰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可偏偏那不知羞的混賬,還腳伸的老長,讓這股子臭氣揮發的,整個炕上都布滿了,阿玉覺得,這時代沒有空氣清新劑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走,拿走,撿著你要的趕緊走,你呀的,這味道,你家的炕真是遭罪。”

人人都嫌棄他腳臭,可人程處默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還翹著腳樂顛顛的,一邊聽話的開始挑揀鞋子,一邊對著阿玉說到:

“原本冬日不至於這樣,可這不是那鞋暖和嘛,我這一穿上就不舍得脫,連著三天盯著一雙穿,可不就味道重了些嘛。”

“合著還是我不好了?就不該給你鞋子?你等著,看我下次有好東西還給不給你。”

阿玉都快氣笑了,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愧是老程家的娃。

“別啊,阿玉啊,咱們可是表兄弟,你怎麽能這樣呢,看我和你多親近,一天不來都想得慌……”

他後悔了成不?這光屁股長大的親戚皮太厚,他再怎麽家大業大的也撐不住啊。更別說他如今沒多少身家了,太虧本了好不。

“什麽想我,我又不是兔子,你這是想我家的好東西呢,來來來,我們算算賬,土炕什麽的就不說了,就說近日的,上個月,你從我這弄走了一個銅鍋子,說是火鍋好吃。月初,你說處弼想吃糯米糕,搶了我托人從江南帶來的一袋子糯米。月中又說你家老四斷奶,搶了我的藕粉。前幾天又搶了我剛做好的雪地靴。再有今兒,你這是一個月四五趟的連吃帶拿,你可真是想我,啊!”

不算不知道,一算連著李承乾都瞠目結舌了,他知道程處默在阿玉家從來都是如入無人之境,權當自家處的,可他不知道這所謂的當自家處是和搬東西回自家關聯在一起的,這樣算的話……自家其實真的挺客氣的對吧。

得,阿玉這裏還沒有掰扯清楚一個,一個不小心,就有造就了新的搶劫大軍,看看,那最是嘴饞的李泰,聽到藕粉的時候那不斷地開始砸吧的嘴。

“阿玉,你有藕粉啊……”

“沒有,什麽都沒有了,全讓程處默搶走了。”

一看不好,阿玉連忙禍水東引,看著李泰視線轉向程處默,那是重重的松了口氣。

“怎麽的,你這是想和我家老四那奶娃搶食?”

不過人程處默也不是好搶的,聽聽他這話說的,一下子就堵住了。弄得李泰一邊饞嘴,一邊可惜,那哀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怨婦呢。

“吶,阿玉,哥哥我其實挺講究的,你往外頭看看,一箱子皮子已經帶來了,絕對不讓你吃虧。哦,對了,我把我家針線上的人也帶來了兩個,一會兒讓他們跟著你家的一起做。還有啊,上次不是說要弄點炭嘛,兩筐竹炭,五筐石炭,兩筐木炭,哥哥怕你沒處買好的,讓人騙了去,趁著家裏采買,索性也給你帶來了,怎麽樣,對你好吧。”

你別說,這搶劫是搶劫的起勁了些,可這貨心思也確實沒少用,對他也算是真好,看看這炭,從這種類到數量,雖然不多,卻足夠他這個只有一個主子的小小宅邸用上一個月了。這是變相的幫襯他呢,作為一個最底層的男爵,還是沒實權的,在這個砸塊磚頭都能對上皇親國戚的長安來說,實在是沒多少威力,最多就是沒人欺負而已,可在搶資源上,就差了那麽些,而有了老程家送來,那真是省了不少的事兒。

所以嘍,雖然明知道程處默帶來的人其實有學手藝的意思,阿玉還是沒好意思推出去,甚至還嘆了口氣,沒好氣的說到:

“行了,還和我耍小心思,不就想學怎麽做嘛,直說就是了,這東西能造福更多的人,也不枉我折騰了一回,對了太子,你呢,要不要也找人來學?其實挺簡單的,宮裏的人手藝好,估計拆一個看看就什麽都明白了。”

都教了一家了,那索性大方到底吧,也別等人問了,自覺自願的這人情還能做得實在些,多得些好呢。

“真的拆開就能明白?若是這樣我就不麻煩了,一會兒你多給我一雙,我讓人自己做。”

嘿,這蹬鼻子上臉的,還多給一雙?那框子裏頭已經空了沒看到啊?再多給從哪兒來?咦,還真是有,那不是阿玉自己還有一雙嘛,所以嘍,等著這幾個混賬離開,阿玉已經沒鞋穿了,這苦逼的。

“全是土匪啊……”

坐在炕上,阿玉都不知道自己該擺出個什麽表情來,深深地為自己交友不慎反省著。

“大郎啊,沒事兒,程家的人在呢,咱們人手足,一會兒就能給你趕制出來,不著急啊!哎呦,你瞧瞧,咱們大郎就是本事,如今這想出來的東西人人都喜歡,多聰明啊。”

不過反省什麽的,也就阿玉自己了,家裏其他人可不這麽想,聽聽這奶娘說的,被搶了還高興,這思路也是絕了。果然皇權等級什麽的,在這封建社會就是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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